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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張純如《南京大屠殺》

讀天一黑網友的貼子有感 作者︰鄭若思
http://www.civictaipei.org/article5.php

張純如女士不幸去世后的一個星期，互聯網上爆發了一場頌張和貶張的爭論。頌張者，稱其為人權鬥士，為還原歷史真相做出傑出貢獻；貶張者責之宣揚仇恨，招搖撞騙。本壇“批林整風運動”如火如荼，眾多議論中，竊以為天一黑網友的意見最為中肯，他說；“我想，張也是在感情中極為堅持的人，她可能達心底裡對日本人厭惡仇恨。

至於這些情緒，對她作品的價值有多大影響，那必須，直接地，指出她文章數據的錯誤。”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我反對由於張純如書中的某些錯誤就硬加上“騙子”罪名的做法，因為再優秀的學人也有出錯的時候；也反對把質疑張純如的某些措辭和觀點等同于“與日本右翼一鼻孔出氣”，反對“誰敢質疑張純如就打倒誰”的黨同伐異，因為任何學說只有經得起質疑，才能確立其歷史地位。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無奈，要令人信服地指出張女士書中有關史實數據的錯誤，除非是專業研究者，掌握有來自第三者的原始資料，可惜對大多數華人（包括我自己）來說，南京大屠殺更大的意義上是個“符號”，是被壓迫民族屈辱歷史的象徵，而“倒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並不重要，真正不重視研究南京大屠殺的恰恰是中國人自身，因而在網上的諸多議論中，也就少見從純學術的角度，而不是從自身的經歷和好惡對張純如的著作進行評價的聲音。

也正因為中國人在道統上對個體生命消逝的冷漠，才會出現中國人多年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來回擊日本右翼，只能空喊“東京大屠殺”來解氣的尷尬局面。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張純如寫出《南京大屠殺》，無論有多少值得商榷之處，至少告訴世界，不是所有的中國人（華人）都對個體生命的無辜死亡無動于衷。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張純如在書中流露出的仇恨情緒，來自戰爭中的日軍之所作所為。這種仇恨如果僅僅針對日本的暴行本身，不要說中國人懷有共鳴，就是正直善良的日本人都能夠理解。但遺憾的是在關於日本現狀的描寫中，張純如顯然僅僅憑借一些間接的資料，甚至借助自己的想像來補充沒有進行田野工作的缺陷，出現數處瑕疵。對當代日本缺乏了解的讀者當然很難覺察，但是生活在日本的網友就立即感到某些描述與日本的實際情況出入甚多，這即使不是造假，也是應該指出的錯誤，因為這些錯誤客觀上影響了整個作品的公信力。難道中國人出的問題中國人不去糾正，還要文過飾非，等著日本右翼來看笑話不成嗎？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在指出張純如的幾處有違事實的記述之前，我想先介紹一下日本的教科書制度。日本中學教科書沒有沒有統一教材，而是由七家（2000年以後才增加由右翼學人操控的扶桑社，增加到八家）出版社組織學人班子自行編寫，然後由文部省審核批示。各學校使用哪個版本，由各校自行決定。除扶桑社以外的教科書是怎樣談到南京大屠殺的呢？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這七個版本的教科書都有關於南京大屠殺的記述。
其中，東京書籍出版社的記述為“日軍佔領首都南京，當時有包括婦女兒童在內的約20萬中國人遭到殺害（南京大屠殺）。”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教育出版社配上圖片，寫著“日軍佔領上海和中國首都南京，很多中國民眾被奪去生命，生活遭到破壞，佔領南京時，日軍大量屠殺俘虜、放下武器的士兵以及包括婦女兒童在內的居民，進行了掠奪和暴行。”該書欄外注明“一般認為該事件的犧牲者為二十萬人，但是中國方面認為包括陣亡者在內有三十萬人以上。另外，1941年起，日軍對華北的抗日根據地實行了“燒光、殺光、搶光”的三光作戰。日軍的行徑遭到全世界的強烈譴責，但是日本國民直到戰敗才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實。

關於南京大屠殺死亡者︰
七家出版社都寫到“一般市民遭到殺害”或“俘虜和一般市民遭到殺害”。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關於死亡者人數︰
大阪書籍、清水書院、教育出版、日本文教出版四家出版社︰“十數萬人，中國稱三十萬人”。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東京書籍、日本書籍︰“二十萬人”。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帝國書院︰無人數。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三光作戰︰大阪書籍、日本書籍、清水書院、教育出版、日本文教五社。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從這個情況來看，如果張純如原著的意思像雲兒網友說的那樣，意為“1982年以後，日本人再也不能在教科書中忽略南京大屠殺了，改而在死難者人數上作種種限制。”，是可以說得過去，但是如果真要證明“日本人有系統地將南京大屠殺的材料剔除出教科書，達幾十年。”，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卻不能言之成理，我的看法是，正是由於將南京大屠殺從課本中刪去有困難，日本官方才默許右翼教科書出籠，讓它把其他的教科書“平衡掉”。另外，鐵木網友指出purge 就是“清除得一干二淨”，本人英文修養欠佳，不作評論，如果確實如此，張的論述則是違背事實的。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下面我還要談一談在日本談論和研究南京大屠殺是否危險，是否面臨恐怖威脅的問題。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張純如在該書第十章中說︰“他們（指日本人─筆者注）從博物館拿走南京大屠殺的照片，銷毀原始的資料，從大眾文化中抹去任何關於大屠殺的痕跡。”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我不知張女士指的是哪一家博物館。日本的戰爭博物館不多，除了靖國神社的游就館完全為軍國主義張目，不必去說以外，所謂宣揚“被害者意識”的廣島、長崎原爆資料館和沖繩戰資料館都有關於日本加害責任的展板，其中就有南京大屠殺的內容。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至於“從大眾文化中抹去任何關於大屠殺的痕跡”，也是言過其實的論述。現舉幾例︰
一、日本著名記者本多勝一所寫《中國之旅》（揭露南京大屠殺的暴行）一共發行了一百萬冊，這在一億人口的國家是什麼數字？即使是右傾化的今天，該書還在日本的書局出售，沒有任何人去禁止。
二、數年前一名日本中學生前往南京調查，與遇害者遺屬對話，將此內容寫成演講稿，還入圍日本放送協會的全國青年演講比賽優秀獎。
三、日本電視台播放的所有有關二戰的歷史紀錄片或人物傳記片，都沒有迴避南京大屠殺。
四、日本戰敗紀念日的專題片裡，時常出現連線南京的現場報道，主持人曾談到“幾十年前日軍曾經在該地屠殺中國平民”。
五、非但研究南京大屠殺的論著（張女士的除外）可以在日本發行，律師可以舉行南京大屠殺受害者的聽証會，南京大屠殺當時擔任日本外務省東亞司司長的石射豬太郎的日記，曾記述了帝國軍人的暴行，也在日本公開出版，並被當成證實南京大屠殺的重要史料。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更值得一提的是，一九九四年昭和天皇之胞弟三笠宮崇仁接受讀賣新聞採訪時，親自證實南京大屠殺以及日軍在中國犯下的暴行。侵華戰爭時擔任過中國戰區參謀官的三笠宮對右翼在南京死亡人數上做文章表示不以為然，質問“那不是屠殺，請問什麼才叫屠殺”？並證實“日軍以刺殺活人來訓練新兵”、給新兵看在滿洲以毒瓦斯殺中國人的電影畫面等。讀賣新聞還是日本比較偏右的報章，左傾的朝日新聞等報章雜誌上此類報道就更多了。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張純如說︰“在日本，表達個人關於中日戰爭的觀點，可能危及事業前途甚至生命”，她舉出了長崎前市長本島等（非本島均）的例子。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遺憾的是，無論是張純如還是雲兒，都沒搞清本島遇襲的真實原因，不是因為他表達了對中日戰爭的觀點，而是觸犯了日本戰后最大禁忌︰評論昭和天皇的戰爭責任。前文提到的本多勝一也是由於在裕仁熱喪期間公開表明“不敬”，右翼竟然找到本多兒子就讀的學校，恐嚇其子。

禁止談昭和天皇的戰爭責任固然不是直面歷史的態度，但是卻不等于日本人一談到中日戰爭的觀點，就會倒霉。既然本島是政治家，那么我還可以舉兩個政治家的例子。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自民黨元老野中廣務曾于擔任自民黨干事長代理的1998年5月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獻花圈，哀悼死難者。他不但沒有因這一舉動丟官或遇襲，反而兩個月后升任自民黨干事長和內閣官房長官。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民主黨黨魁菅直人也曾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獻花，也沒有丟官或遇襲，選舉時依然高票當選。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單從舉動來看，這二人比本島等更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戰爭觀，為什麼沒有受到任何迫害？不知對這些，雲兒網友該做何種解釋？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張在她的書中還說，日本學術界很少有人研究南京的暴行。有人說，此事過去時間並非久遠，還不值得去進行歷史研究或是讓歷史學家去評判日本的錯誤。”“在日本，對南京暴行進行嚴肅的研究，基本上是由那些在道統的學術界之外的人進行的，比如自由撰稿人和記者等等。”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說實在，張純如真正使我感到訝異的便是這兩段話。一般來說，學人或是新聞工作者在研究或報道某一歷史問題時，最先做的事就是詳盡了解先行研究的情況。張不懂日語，沒到過日本，對日本現狀有些誤解是可以原諒的，但是一個受過西方新聞訓練的作家對先行研究的無知到此種地步，不免令人咂舌。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在這裡，我想介紹一下日本的南京大屠殺研究。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日本的南京大屠殺研究確如張女士所言，有兩個對立的流派“承認派”和“否認派”。“否認派”在華人世界知名度甚高，暫且不提。我想談的是以洞富雄為代表的“承認派”。這一派別的主要人物有︰

洞富雄，早稻田大學教授，已故。
藤原彰 一橋大學教授，已故。
本多勝一，朝日新聞資深記者。
江口圭一，愛知大學教授，已故。
吉田裕，一橋大學教授。
姬田光義，中央大學教授
石島紀之，菲利斯女學院大學教授。
笠原十九司，都留文科大學教授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此中除本多勝一是新聞界人士以外，其餘都是科班學院派出身的學人，不知張女士“由學術界以外的人進行”之說從何而來？“很少有人進行南京大屠殺研究”的“很少”是什麼概念？中國史學界拿得出這么長的名單和如此多的專業論著嗎？club.com)
以下是該派別主要的著作（因篇幅所限，只列單著）
『中國 旅』本多勝一‧朝日新聞社(朝日文庫)‧1981年
『南京 道』本多勝一‧朝日新聞社(朝日文庫)‧1989年
『本多勝一集(23)南京大虐殺』本多勝一‧朝日新聞社‧1997年 ※『南京??道』?補版
『殺 側 論理』本多勝一‧朝日文庫(山本七平ＶＳ本多勝一 論爭)
『日中全面?爭』藤原彰‧小學館
『南京 日本軍－南京大虐殺 背景』藤原彰‧大月書局‧1997年
『南京大虐殺?記???皇軍兵士??』本多勝一‧藤原彰
『決定版‧南京大虐殺』洞富雄
『「 」化工作批判:南京大虐殺』洞富雄
『近代?史?謎』洞富雄
『南京大虐殺 證明』洞富雄‧朝日新聞社‧1986年
『近現代史?真??何?』洞富雄
『南京事件』笠原十九司‧1997年‧岩波書店‧岩波新書 ※?寫??初版??收
『南京難民區 百日、虐殺 見 外國人』笠原十九司‧岩波書局‧1995年
『南京事件?三光作?－未來?生???爭?記憶』笠原十九司‧大月書店‧1999年
『????中?日本軍－?爭責任??史學‧?史教育』笠原十九司‧大月書店‧1994年
『天皇 軍隊 南京事件』吉田裕‧青木書局‧1986年
『現代?史學??爭責任』吉田裕‧青木書店‧1997年
『中國人?爭被害者?証言』松尾章一編‧皓星社‧1998年
『中國人?爭被害者??後補償』松尾章一‧岩波??????‧1998年
『??南京?????』〔新裝版〕東史郎‧青木書店‧1996年
『天皇?軍隊』熊? 京次郎
『人民?沈?』松井???
『南京‧?島‧???????』?田秀俊
『日中15年?爭』?羽清隆‧教育社‧全3?
『目?者?南京事件、?見??????牧師?日記』?谷二郎‧三交社‧1992年
『南京虐殺?日本軍、幕府山?中國人捕虜殺害事件?真相』渡部?‧明石書店‧1997年
『南京大虐殺 日本人 精神構造』津田道夫‧社會評論社‧1995年
『旅順虐殺事件』井上晴樹‧築摩書房‧1995年
『?略爆??思想』前田哲男‧朝日新聞社‧1988年
『日中?爭?悲劇』馬振犢‧陳仲丹‧林彗敏編著 藤尾直正‧藤尾玲子? 柳原書店(1996年)
『?爭?罪責』野田正彰‧岩波書店‧1998年
『 見 南京事件』奧宮正武‧ＰＨＰ研究所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我不知道張女士眼裡什麼才是嚴肅的研究，不知這一長串書目算不算嚴肅的研究？張女士的書中蜻蜓點水地談到洞富雄、本多勝一和笠原十九司的研究，但是顯然她對日本學人為證實南京大屠殺所作的努力知之甚少。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我還要說明的是，以上這些懷著人道情懷幾十年進行南京大屠殺研究的日本學人，並沒有因他們的觀點受到失業的威脅，七旬以上的都是以名節教授身分榮退，仍在執教的沒有像炮轟中宣部的北大教授焦國標那樣被趕下講壇，新聞界的本多勝一后來升任朝日新聞編輯委員，並沒有像馬立誠那樣為了幾句“對日新思惟”弄得丟掉民眾日報的飯碗。日本是一個學術自由、言論自由的社會，同一個東京大學，有藤岡信勝那樣以篡改歷史為己任的教授，也有高橋哲哉那樣為慰安婦鳴不平的教授；同一個京都大學，有中西輝政那樣靠中國威脅論混飯的教授，也有堅持“釣魚島屬于中國”的井上清教授。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寫到這裡，我依然願意認為，張女士誤讀日本的現實情況是可以諒解的，因為她如果接觸的是大量經過篩選過濾的訊息，自然會產生不夠客觀的看法。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其實，日本學人對南京大屠殺的研究論著，早已在中國翻譯出版。1985年洞富雄的《南京大屠殺》就在中國付梓，2001年本多勝一的《南京大屠殺始末採訪錄》也有了中譯本。這兩人支持“三十萬人之說”，可以說是中國超越國界的友人，但是在中國這兩人的知名度卻遠遠比不上東史郎。個中原因，還待各位網友去解讀。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關於東史郎案，多數華人將其解讀為“日本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典型事件。但案件的原貌是什麼呢？東史郎的老戰友橋本認為東史郎在書中影射他，認為東史郎捏造了橋本其人殺害中國人的情節，才把東史郎告上法庭。不管橋本是否犯下過暴行，從邏輯上也可看出，法官要判決的不是南京大屠殺是否屬實，而是東史郎是否構成對橋本的名節損害。舉例而言，甲在書中說乙文革中打死老師，被乙告上法庭，法庭需要判決的是乙是否真的打死過老師，而不是文革是否一場災難。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然而中國傳媒卻沒有涉及東案的細節，大而化之說東史郎由於揭露南京大屠殺被告上法庭，那么誰能解釋得了，法庭在明確“南京大屠殺是歷史事實”的同時判決東史郎敗訴是怎么回事呢？把一場民事案泛政治化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這樣偏離事實的煽情能使我們離歷史的正義更近嗎？ (海納百川 www.hjclub.com)

最後我想引用konami網友的話作為結束語︰仇恨不都是煽動起來的，但是仇恨很容易被煽動起來。其實殘酷不是日本人的專利。但殘酷伴隨戰爭。作為歷史學家，新聞記者等文化人，保留歷史的面目，記述歷史的教訓是很重要的。但是在這個過程中一定要有良好的心態，即，不讓悲劇重演﹗如果僅僅是為了牢記階級仇民族恨，並且在揭開這個蓋子時，為了渲染氣氛，連自己不確實的照片和證據都肯引用，這種心態就很讓人不安。由民族仇恨引發戰爭是可怕的。我覺得在日網友對這一點的擔憂，應該被理解，也是無可指責的。

“忘记大屠杀等于第二次屠杀” 张纯如父母上午来南京看女儿铜像
来源： 扬子晚报 2005-09-09 12:56:23
http://www.yangtse.com/gb/content/2005-09/09/content_248384.htm

今天上午9点30分，英年早逝、被誉为“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心目中的代言人”的一代才女张纯如铜像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落成揭幕，张纯如的父母张绍进、张盈盈和弟弟张纯恺特地从美国赶来南京“见纯如一面”，这也是张盈盈女士阔别故乡60年后第一次回南京。

　 给女儿的铜像献上一束花，张家父母再次热泪盈眶。铜像有2米高，选择了张纯如演讲的姿态为蓝本，纯如手拿讲稿，大义凛然，神采奕奕。铜像的作者、南京油画雕塑院院长王洪志表示，经过多次斟酌，最终定下这个形态，“能充分表现张纯如的正气、爱国之情！”母亲张盈盈女士说，女儿小时候，他们就经常给她讲中国和家族的历史，使纯如从小就倍加关注自己的“根”和“祖宗”：南京大屠杀前，先行逃离的外祖父天天到安徽芜湖码头，在逃难人群中一遍遍高呼外祖母名字，这一幕场景深深震撼了纯如的幼小心灵。因此11年前，当张纯如生平第一次看到南京大屠杀的史料照片时，她便痛下决心，要用英语、用自己的笔把这段血腥历史写出来，让不知情的西方读者了解事实真相。“其实一开始，我是希望女儿写小说的，她这么年轻，要承担那么大的压力，去回顾历史、写历史，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但是纯如不肯，她坚持要写史实，要让更多的西方人了解这段惨痛的历史，她说这是自己的责任。”说到这里，张盈盈女士已是泪水涟涟。张纯恺说起姐姐更是感慨不已，“我们俩感情非常好，姐姐一直就是我的榜样，在很多方面都是。”张纯恺表示姐姐诚实直率，对人又热情，在美国被称为“人权斗士”，她离开了大家，对所有人来说是一个无法弥补的伤痛，“每个认识纯如的人都会把她记在心里！”

　 60年前的今天，日本在南京签字投降。张纯如父亲张绍进先生说，8年抗战留给中国人民最重要的遗产就是，中国一定要抵抗，不抵抗就只有亡国。当今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发展强大起来了。我们今天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掉历史，不能忘记民族自强。张绍进夫妇指出，对日本来说，首先应直面历史，不回避罪责，才能得到邻国的原谅与信任。他们语重心长表示，“忘记大屠杀等于第二次屠杀”，这是女儿张纯如曾引用过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威塞尔的警句。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如果人们忘记了历史，悲剧就有可能重演。本报记者范晓林朱亚萍

背景链接：
　 张纯如，1968年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1989年获美国伊利诺伊大学新闻学士学位，1991年获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写作硕士学位，并开始专业写作。
　 《南京大屠杀》是第一部向美国读者全面揭露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罪恶的英文著作。不满30岁的张纯如以奔波大洋两岸采访获得的第一手资料、家中亲人的亲身经历和深厚的英文写作功底，完成了这部有别于枯燥历史著作的生动纪实文学作品。该书1997年底出版后在美国引起轰动，共发行了近50万册，并被译成多种文字。从此，张纯如受到无数素昧平生的读者敬仰，同时也遭到了日本右翼的恶毒攻击与威胁恐吓，极大的心理负担与精神压力之下，张纯如于2004年11月9日结束了自己年仅36岁的生命

张纯如铜像伫立南京大屠杀纪念馆
http://www.zaobao.com/gj/zg050910_507.html

9 月 9 日，张纯如的父亲、母亲及弟弟凝望张纯如的铜像。

张纯如父母上午来南京看女儿铜像
http://www.yangtse.com/gb/content/2005-09/09/content_248384.htm

张纯如母亲向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赠送172页的张纯如手稿。

范晓林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