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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狗狗、骨狗到孤狗——Google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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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莉藜

Google源自Googol,本是美国数学家卡斯纳(Edward Kasner)九岁的侄子随口为一个巨大的数字(10的100次方)所取的名字,Google公司以此为名,体现了征服浩瀚的信息世界的鸿鹄大志。但是,中国网民并不怎么在意Google背后这动人的词源故事,2004年之前的岁月里,上了网就要跟Google朝夕相伴的人们,亲昵地称之为“狗狗”。想想Google指哪儿找哪儿、一找就准的特性,和眼尖、耳灵,鼻利的狗儿没什么两样,这样的音译也算十分传神了。

2002年和2003年,中共多次悍然封锁Google,2003年的一次持续时间最长,中间甚至冒着网民们的咒骂把Google劫持到中国电信下的一个搜索网站上去。中共对Google的迫害反倒提升了Google的知名度,那时的Google声望可谓如日中天,“找狗狗搜搜看”成了网民解决问题的第一反应。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是屈服于中共的压力或是垂涎于中国的市场,2004年夏天,Google终于自废武功,先是移除了中文搜索网页上的“网页快照”,再是接受了中共的一系列过滤词,成了一个接受中共阉割的残疾“狗狗”。中国网民的情感一阵大起大落之后,失望地发现原来狗都是经不起骨头诱惑的,于是把往日心爱的“狗狗”改名为“骨狗”。

记得笔者当时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在那个狼(新浪)奔狐(搜狐)突、白肚(百度)怪兽张牙舞爪,变节的牙虎(雅虎)高视阔步的国度,你一个被蒙了眼睛,削掉耳朵,远渡重洋的小狗狗该如何生存下去呢?”事实证明这样的担心并非多余。“狗狗”成为“骨狗”的一年多里,它的名声在中国一直呈下滑趋势,中文搜索的应用率被百度甩在身后,连后起的QQ搜索目前的凌厉攻势也直逼Google。

一年多来,“骨狗” 经过挥刀自宫和中共的进一步去势,在中国烽烟四起的搜索引擎市场变得形只影单,门可罗雀,逐渐沦为一只无关紧要的“孤狗”。中国网民渐次离弃Google,除了道德义愤之外,主要是因为Google已经失去了自己独特的优势。体制内的信息比不了百度,体制外的信息无法搜索,偶尔搜索到一些只鳞片爪,网页链接和网页快照也无法打开。网民对于Google残存的爱怜就这样被一点点消耗殆尽。

我们尚无从知晓Google一年多来在中国的业务量是否有所上升,但是仅从使用率和知名度来看,很难做出乐观的估计。2003年以前,全国各高校的网站主页,Google是推荐的首选搜索引擎,而现在依然让Google留在主页上的高校只有西藏大学等不到十家,而且常常被排在百度、雅虎等一串搜索引擎的最后。大多数高校的主页上只显示一个粗制滥造的站内网页搜索或校内信息搜索引擎,条件好点儿的,比如北京大学,则悬挂着自己开发的天网中英文搜索引擎的图标。把Google排除在校门之外,不一定来自中共的直接干预,但却是中共封堵互联网的必然结果。中国的校园网其实是中国壁垒森严的互联网的网中之网,如今,许多高校的校园网根本无法登陆Google,连早早向中共屈膝的雅虎网站也经常无法登陆,在这种情况下推荐Google当然也没有什么道理。

在中共方面,先请君入瓮,再关门打狗,把国际名企驯化成皇城根下的鸡毛小店;在Google方面,试图丢道义,图商机,结果却落得个道义无影,商机无踪——Google的这番悲凉经历具有十分典型的意义,对于那些正在和中共眉来眼去,抑或已经勾搭成奸的跨国公司,应该是一服振聋发聩的清醒剂。

概而言之,从Google的遭遇中可以总结出以下教训:

教训一,中共决非一个值得信赖的商业伙伴。长期在内政上指鹿为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国际事务上追金逐利,丧失原则,使中共养成了无视游戏规则的恶习。在所谓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上之后,中共又把这种恶习带到经济领域,成为一个无法无天的经济“玩家”。中共和Google公司之间订立了什么合同,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它承诺给Google的肯定不是目前这种不杀不放,生不如死的命途。

最近发生的两件事情说明Google的遭遇并非偶然。多年跟中共编织关系的美国新闻集团(News Corporation)总裁兼董事长梅铎被中共当局拒之于传媒市场之外。一年多以前中共方面还答应他可以在中国境内经营平面与电子媒体,现在却出尔反尔,说是要“保护中国的文化安全”,媒体不对外资开放。梅铎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自认“撞上了中国的砖墙”,指责中共“疑神疑鬼不正常”(paranoid)。同样的事情也让美国另一家著名传媒公司时代华纳(Time Warner)撞上了。该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帕森思终于也看清了中共言而无信,狡诘诡诈的本质,说“中共当局是要按照自己的路数来控制中国对外开放的程度。”

教训二,中国的经济自由只是神话。中共近年来到处鼓动些番邦小国承认它的市场经济地位,如此死打活缠说明它自个儿心里明白它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经济自由。就进入中国市场的外企而言,中国缺乏经济自由的突出表现首先是以政治原因,包括以文化、历史、民族等种种借口包装起来的政治原因,对正常的商务活动横加干涉。中共对于Google搜索内容多如牛毛的限制,就是这方面的明证。其次,出于经济利益考虑,或是为了保护它更亲近的国内产业,或是为了教训那些不驯顺的外企,中共也常制造事端,使外来企业的经营四处碰壁。近年来,进入中国的外企或国际知名产品在中国屡遭投诉,如果纯粹是生产商、销售商和消费者之间的纠纷,这也属正常。但是,某些案例明显暴露出幕后操纵和媒体炒作的迹象。麦当劳油炸食品致癌,长期来看应该没有可怀疑的地方,即使在美国也没有什么人把它当做健康食品。但是中国对于麦当劳兴师动众的讨伐,显然罗唣得过了头。难道说麦当劳的油炸食品比整个中国北方和许多南方城市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炸油条摊子那儿做出的东西更致癌?

教训三,中国市场是“吹”出来的蛋糕。中国有很强的市场潜力这一点无可怀疑。但是,这个潜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人口众多,购买力就一定强?这类问题却很难做出干脆的回答。中共为了吸引外资外企,一向很少深入谈论此类问题,而是一味渲染中国市场的广阔前景,把中国市场的蛋糕越吹越大。中国的网民号称一个亿,位居世界第二。但是这个数字是怎样算出来的?是不是严格按照国际标准?如果一个人上了网却不能自由获得他需要的资讯,这个人算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网民?诸如此类等问题,御用学者们从来不理,既然主子好大喜功,他们就把数字往大的地方算。据他们的数字,2004年中期,中国网民有8000多万,那会儿Google削尖了脑袋要进入中国市场,恐怕也是受到了这个数字的激励。殊不知,除了其它统计技术方面的不规范之外,这个数字里至少还应该减去近2000万。这是当年中国各级各类高等教育在校生人数的总和,因为,正如我们前面提到的,中国高校的校园网大多数无法自由使用Google搜索引擎。

教训四,生意诚可贵,道义价亦高。虽然英谚有云:生意来道义去(Business is weakness),但事实上,生意兼顾道义,乃至以生意助道义,以道义促生意的事例俯拾即是。现代企业的基本经营方针是面向大众,那种专为皇姑做嫁衣的老式作坊早已绝迹。在一个专制国家里,独裁者和寡头集团总是站在大众对面的一小撮,为了讨好他们而失却道义,背弃大众,显然不是一种明智之举。Google进了中共的苑囿,却失去了中国的人心,这样的教训不能说不深刻。对此,Google也许还无暇自哀,但那些意欲进入中国的外企确实应该哀而鉴之,以免重蹈Google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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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October 0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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