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應加強對日民間工作 邱震海 2005-04-23
信報財經新聞 國際評論 外交捭闔 P21

日本外相町村信孝抵達北京首日與李肇星會見時，兩人在媒體前竟然破天荒沒有握手，給世界輿論留下了一個中日交惡的深刻印象。隨後，町村信孝要求在媒體離開前，發表一段講話直指中國內地反日示威，並要求中國道歉。但李肇星也不示弱，把町村的要求頂了回去。

　町村訪華原本要會晤中國總理溫家寶，但臨時安排被取消；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邀請溫家寶訪日，唐家璇轉告町村，溫家寶收到了邀請信，但表示要等最有利的時間去日本；而小泉希望月底到印尼出席亞非會時與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會面，中方的答覆是，胡錦濤主席很忙，要見的人很多，能不能抽空與小泉見面，要再研究。

中日達成三點共識

　種種象表明，町村訪華時，本想在要求道歉問題上給中國一個下馬威，但結果卻碰了不少軟釘子。町村周一離開北京時，中國副外長、前駐日大使武大偉十八日在記者會上形容：「現在中日關係出現了嚴重的困難，應該說這個困難是中國同日本自一九七二年實現邦交正常化以來最嚴重的困難，而且持續的時間也比較長。中日關係出現目前困難局面的原因，是在於日本政府不能夠正確地對待和處理歷史問題。」他還說，中日關係惡化，將傷害東亞地區的和平、穩定和發展；而且沒有良好的中日關係，就沒有東亞的良好合作，特別是東北亞的合作。

　分析家認為，武大偉的這番話與其說是講給日本聽的，還不如說是講給美國聽的，暗示美國如果希望在北韓核問題上得到中國的支持，就必須正視中日關係，不要再興風作浪。

　其實，雙方沒有使關係長期惡化下去的資本，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即使雙邊關係進入低谷，但町村信孝還是如期訪華，雙方均無杯葛或臨時取消之意；二是町村訪華第一天，中日外長唇槍舌劍之餘，便就以下三個問題達成了共識：一、胡錦濤和小泉可能借二十二日參加國際會議之際舉行高層會晤；二、兩國將組成專家組，共同開展歷史問題研究；三、建立中日交流基金會。就第一點而言，目前的態勢是，雖然中日關係劍拔弩張，但兩國最高層，亦即胡錦濤和小泉都沒有把雙方關係鬧僵，這是未來兩國高層互動的基礎。而且最近有消息說，小泉已宣布不參加今年春天的靖國神社參拜。

　當然，日本面對中國崛起感到不安，希望「聯美抗中」，這一態勢長期不會改變；中國利用歷史問題敲打日本，最後使得日本「入常」在無形之中泡湯，這一策略也不會改變。但同時，像目前這樣的民間氣氛毒化，卻是雙方都無法承受的代價。因此，未來中日關係必然呈現時而惡化，時而緩和的態勢。

　實際上，最近一段時間日本對華的策略已經顯示了這一點：每當風平浪靜之時，東京便要尋機對華出牌，但關係僵到一定時候，日本領導人便出來呼籲峰會和對話，一手硬，一手軟的策略玩得十分到家。

聯美抗中態勢不變

　目前緊要的問題是：國家主席胡錦濤是否將在亞非峰會與小泉見面？筆者認為，關鍵不在於是否見面，而是見面以後談什。去年胡錦濤與小泉在智利見面時，要求小泉不要參拜靖國神社；從後來的情況來看，此話從中國國家元首的口中說出，還是對小泉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

　與此同時，北京須盡快開始對日本民間的工作。日本國內存在四種力量，一是健康、理性力量；二是大多數具有模糊歷史觀的普通民眾；三是保守的機會主義政治家（如小泉）；四是極端右翼分子。北京對日工作只有眼於將健康、理性力量作為依靠的對象，將大多數具有模糊歷史觀的普通日本民眾作為團結的對象，將保守的機會主義政治家作為爭取的對象，才能最大程度地孤立極端右翼分子。

　六十年代中日關係遠較現在惡劣時，在周恩來主導下，當時的中國政府對日本國內左翼團體做了許多工作，實際上對後來中日關係正常化起了很好的鋪墊作用。這一經驗對處理今天的中日關係具有指導意義。

　兩岸關係最近有明顯緩和的象，這與北京注意對台灣島內政治力量進行仔細、科學的分析，然後據此制定出統戰、分化的策略分不開的。兩岸關係的經驗對處理中日關係當有啟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