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四川游记
楊萬強

我于2014年3月中回到深圳。
这次回国，主要是到四川旅游。旅游团从成都发团，到桃坪羌寨、藏族的土司宅、四姑娘山、金川的梨花谷、康定的木格措、贡嘎山、成都的熊猫基地。后来又到北京，参观了慕田峪长城与红螺寺。这次旅游的时机很好，旅游季还没有开始，所以人很少，玩的特别悠闲。
 
桃坪羌寨

这次旅游于3月19日在成都开始。第一站是坐旅游车到桃坪的羌寨。4月11日 14:11 来自 微博羌族的工程水平很不错。他们的村寨的布局非常有战略意味，坐山朝谷，广建碉楼，有利于发现敌人与保护自己。他们从山上引泉水进村。只听到流水的声音，水渠都有石板覆盖。其他的就是独特的木条门锁，简单有效。当然现在已经被现代的门锁取代。也可见当时的工程设计水平。房子以附近的石材为主。

    
桃坪羌寨已经有旅游设施，只是还没有到旅游季节，连厕所都是关闭的。
     

在羌寨访谈了一家羌人的住宅。在房子里真的有冬暖夏凉的感觉。在最高处的一家，号称是博物馆，有一些石器、铜器。他居然说是商周时代的。信者后果自负。

土司官寨-卓克基官寨

旅程第一个住宿地是马尔康。第二天就参观附近的一个土司官寨-卓克基官寨。这里也有游客中心，但也是还没有开放。官寨里进口前有刑场与监牢。进入官寨之后是一个四面有楼房环绕的广场。在官寨里有一位说英语的藏族女子介绍，参观了各层各个房间。图左边第二位就是讲解员。我们的车离开时她还向我们挥手。

      

这位藏族女子的讲解与我们的导游的故事有些不同。藏族女子说土司是世袭的，而没有如导游所说是朝廷册封的。我问她土司与喇嘛的关系，她说土司的叔叔就是喇嘛。这见证了统治层都是同一个阶级的。也谈到文革。她祖父被压迫很厉害。祖母受不了自杀了。她妈妈很反感，现在也不愿提起这些事。但她认为自己是佛教徒，就要宽恕，反正现在生活也好了。土司官寨对面就是一个藏民的村寨。我们在两边都进行了参观。也有寺庙、广场。很多民居都在扩建。

     

藏民是非常虔诚的教徒。他们非常重视精神生活，生活中的精神因素也非常明显。他们的期待，是在有生之年，参访布达拉宫、大昭寺与小昭寺。我们需要了解与接受。文革对他们的破坏，就如对整个国家一样，非常严重。我们不一定要追求责任。但一定要知道，这样有破坏性的运动，最好不要再发生。否则就是国家民族的大劫。

到四姑娘山的路上

离开马尔康，往南走。沿途的山路非常崎岖，两旁的山壁非常陡峭。可以很多藏民人家，都建立在这些陡峭的山坡上。而且还有梯田。水与其他生活物资，都要从山下运送上山，生活的艰苦可想而知。

     

从马尔康到四姑娘山的路上，要翻过梦笔山。这可能就是这次旅游海拔最高的地点。图中的是我哥哥。

四姑娘山



到达四姑娘山的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刻。我们入住四姑娘山山庄。这个旅馆有两部分：主楼与几个别墅。因为还不是旅游季节，只有一座别墅在使用，而且还是我们这个团全占了。这里的花草树木，在明媚的春光里，分外饶柔。

   

四姑娘山-双桥沟

有三个地区、路线可以欣赏四姑娘山：双桥沟、长坪沟、与海子沟。其中我最喜欢双桥钩。入口处有一段峡谷，保护着里面的一草一木。我们由摆渡车接送往返。最高的景点是群山环绕，白雪皑皑。如同很多这次旅游的其他景点一样，让人认识到在大自然底下，人是多麽的渺小。

     

双桥沟的第二个景点是一个佛塔。这里有一座好像城堡的山。

   

双桥沟的最低的景点是四姑娘措。导游说四姑娘在这里洗澡。这些故事，在中国旅游一定会遇到。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这里的景物自己已经够漂亮了，不用画蛇添足。

     

四姑娘山-长坪沟

长坪沟是三个沟之中最不起眼的。这里可以骑马。但马是有人牵引的。骑马与步行的路线不同。骑马的更崎岖。两条绿都没有什么好观景。回程的时候，我走的比其他人快，有一位藏民跟过来，她比我走得更快。我从他那里知道“放牧”与畜牧的分别。放牧的牦牛从不回家。每两三天就要去数一数。掉了就找。找不到就算了。很豁达。

  

我们那一位男的加拿大朋友，是一位猎人，非常擅长骑马。知道可以骑马就立刻要租一匹来骑。后来发现，马儿很小，不到他的腰部；而且需要有一位藏族大妈牵着。他一路闷闷不乐。在回到我们这里之前就下了马。我问他“你不是骑着马出发的吗？为什么走着回来？”他回答说：“我打死也不能被人看见骑着一匹被女人牵着的小马！”

四姑娘山-海子沟

海子沟很长、很远。有很多人步行到海子露营。我们从山腰走到山脊，来到看四姑娘山最有利的地点。幺妹经常有云覆盖。图片没有大姐。如果四姑娘一起，反而破坏她们的气势。其他露营的人，马队，会走另一边的山腰下去，再要往前走三、五个小时才能到达适合露营的海子。我们在这个路线遇到很多的人马与牛羊。

      

在休息的坪地，有一位骑马的掉下马来，手骨错位了。但是他坚持继续。图中是围观的团友与其他的旅客。



离开四姑娘山往西走，到达一个叫小金的地方。导游把车停下来，让我们看看美丽的柏杨树。我不知道有没有记错树的名字。树林很漂亮。可惜被前面的电线影响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是丹巴。

丹巴-甲居藏寨

在丹巴住了一个晚上。明天一早上山访问甲居藏寨。这是号称第一美丽的山寨。上山的路非常陡。



我们在一个藏民的家里做客，参观了她的家，也在她家中吃了一顿午饭。我们的加拿大有人不忘给主人带了很多具有加拿大特色的礼物。主人非常开心。

      

甲居藏寨的风貌的确不错。

       

山上藏民住宅的厕所结构有点原生态。后来留意了，在城里的藏居没有这样的结构。

   

金川

离开甲居藏寨之后，从丹巴开车往北走，到金川看梨花。在金川入住的旅馆与一个军事办公楼相连。我们想到外面吃饭。找来找去找不到合适的餐馆。就在旅馆的餐馆吃了。那里料到这里的饭菜非常精致可口，而且服务好到可与深圳最好的相比。不，可与香港的相比。不，这个服务是我一生中最好的。真是世界一流。

   

餐馆的服务就好像是“智能”的一样。无论是水、茶、公筷、甚至是不会用筷子的老外的叉，也是不用问，就送到面前。从来不用说“打扰了”，因为他们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提供的服务。打包的时候，他们提供的，不是塑胶袋，而是礼宾袋。就好像是送礼的。能体会这样的服务，真的不枉此行。

金川-梨花谷

这次旅游的一个重点，就是梨花。也是要来金川的原因。我们来的晚了一周。梨树上已经有些开始发叶芽了。但是总体上还是非常壮观。

    
   

九张梨花的照片远远不够。继续再发。

      

梨花谷也是红叶谷。春天看梨花，秋天看红叶。这次遇到两个小插曲。在村里走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人，说可以带我们到一个高处看全景。我们就跟着他抄小路。途中看见一位农夫在耕一小片山路旁的田地。我们的加拿大朋友就要尝试。结果是走不了几步，犁就掉了出来了。

   

老人带我们到高地。梨花红叶谷的整个面貌就看的很清楚。原来他的家就在旁边。他请我们到他家里喝茶。在他家里我们拍照。他们夫妇大概七十岁。子女在外。只有他们俩住在家里。他把手机号码留给我们，请我们秋天来看红叶。

    

丹巴到康定途中

离开梨花谷前往丹巴过了一夜，一早就到新都桥。途中计划经过梭坡碉楼、红石滩、牦牛谷、塔公草原、八美镇。新都桥也号称摄影者的天堂。可是这天看完梭坡碉楼之后就开始下雪。一路上一片白蒙蒙，每一个景点都匆匆地停了一下，应一应故事，非常任务驱动。在八美吃午饭，我在这里买了一些当地歌手的光盘。加拿大朋友在旁边的小卖店看见藏族美女就要跟人家拍照。我们当时还不知道前面新都桥有惊奇等着我们。

    
   

因为没有在其他景点浪费时间，很早就到达新都桥，原来就是一条小街，都是旅馆。我们订的旅馆，昨晚水管破裂了，不能接客。（也没有通知）我们就到旁边的询问，大部分还没开始营业。有一家要到七点才有电。而且条件不好。我们决定赶到下一站康定住宿。康定我们订的旅馆客满。只能在康定住两个不同的旅馆。



从新都桥到康定的道路，风景也非常值得观赏。

      
 

康定-木格措

事后证明在康定住宿是一个个非常正确的决定。我们有机会一早到达木格措，并在景区流连一整天。这里风景非常美，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如果在新都桥住宿，就只能有半天享受木格措的美景了。

    
   

木格措位于景区的最高点。我们从哪里沿马路往下走。本来是有山谷小径，可是最高的一段因为积雪与结冰，被封闭了。路上山景与藏民的经文也是一个看点。

   
    

到中段的时候，我们就离开马路走小径，在树林里穿行，景致很不一样。

   
   

途经一个温泉。泡脚20块一次，如果要有小鱼的，就25块。后来导游告诉我们在附近有一处免费的。大家都在那里泡了一会。

     

这里的湖叫七色海，湖水很不错，有点九寨沟的味道，当然不能与九寨沟比。在这里也可以看到莲花山。我觉得这是最漂亮的山。从丹巴到新都桥的路上也看过一次。这里看的特别清楚。

      

木格措景区真的很好。我们是第一班摆渡车上去，遇到两对新人从成都来这里拍婚照。最后一班下来。

泸定

第二天从康定到磨西，途经泸定。本来我们不停泸定的。但是司机自告奋勇，带我们到泸定绕了一圈，让我们看看泸定桥。这些都是泸定的照片。那里的人，尤其是老人，好像都很安详。哪个黑店不知道生意好不好？

      

磨西-燕子沟

离开泸定，就到贡嘎山的两个景点：燕子沟与海螺沟。燕子沟是新景点。因为路上堵车，到达时已经是下午。摆渡车把我们送到最高点，是一个干涸了的冰川。一个号称冰窟的冰川，现在已经只有石头。一路上天气不好，天阴又逢细雨，心情一点都不好。沿路尖尖的小山峰一排一排的，好像猛兽都在张牙舞爪的，也就分外地奇特而丑恶。可幸路上远处看到一个小冰川，稍微弥补这个低迷的心情。

    

燕子沟离磨西比较远。路上有一段在修路，路面的宽度被减少了三分之一，车辆就不能并排而过。车子从两面开过来，在中间遇上了都过不去。很多车子就这样都堵在这一段路上。我们去的时候在这里耽误了大概两个小时，抵达燕子沟的时候已经过了他们关门的时刻了。因为我们有预约，就让我们进去。而且有另外一组延误了时间的旅客也让进了。他们还非常感谢我们呢。

   

这次延误让我们领会了中国人是如何解决困难的。我们的导游牵头解决这个问题。他首先上下走来走出，弄清楚情况，让可以驶上路旁的尽量驶靠路边，可以通过的小车先通过，然后向一个一个司机做说服工作，让最两端的往后退。最终果然就都通了。不过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堵着。也是用同一个方法解决了问题。哈哈，这是何等的民主！

  

磨西-海螺沟

海螺沟比燕子沟更有看头。我们坐缆车上去到一个平台，在那里可以临近看到一个大冰川。可惜冰的退却非常明显。导游说每年都多退一点。现在大部分以前的冰川已经干涸了。还让游客到上面走。在冰川上面，可以看见远远的、小小的贡嘎山的山峰。而且不时有雪崩发生。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场景。

    
   

加拿大朋友走在冰川上面。冰川的表面细节非常奇特。

 

回到成都，多呆了一天，参观了熊猫基地、锦里、宽窄巷子、变脸等。也吃了火锅。这些大家都很熟识，就不发照片了。

后记

这次四川行我最大的收获就是与藏民的接触。虽然以前在九寨沟也有与藏民接触，也喝过青稞酒、酥油茶，那次的导游也是藏民。但这次的接触更广泛、更深入。以下是一些感想：

1）路程大部分都是在窄谷小河旁边的车路上。所过之处，高山陡坡之上都是藏族的民居。这些山坡大都看起来非常干涸。在这样的居住环境，而且要辟地耕田、饲养牲口，其艰苦可以想见。当然有些陡坡上的村寨，如丹巴的甲居藏寨，也可能非常富裕，但沿路所见，这毕竟是少数。

2）第一个以藏族文化为主的地方就是马尔康，就住在一家藏式旅馆，很有风格。我们到附近的卓克基土司寨参观。土司是当地的施政者。在到达之前，导游的介绍是朝廷封的土司。到了土司宅，有一位年轻的藏族女子给我们介绍。我问她有关土司的地位问题，她就说是世袭的。当然大家都是对的。但两个观点的重点不一样，却是非常明显的。后来我问题土司与喇嘛的关系，哪一个权利更大。她说土司的舅舅就是喇嘛。可见统治阶级就是如此。土司宅进门的园子里有一个刑场。刑场尽头有一个矮矮的小门口。进去就站不起来。右边的如此，左边的更矮一点，简直连坐起来也不容易。导游说轻犯囚禁在右边，重犯囚在左边。这让我想起西门庆、大红灯笼高高挂一类的土豪，其实他们的生活也有点像这些土司。不一定有刑场，但对下属行刑、打、甚至杀，我猜在他们心中是有此权力的。 从刑场再进一道门，才是土司宅的工作与生活的地方。我们参观了第一层各个处理日常生活的活动房间与库房。参观了当年使用的工具。也到上层参观了土司生活的房间。后来我问哪位藏族姑娘文革有没有影响她家。她说她祖父被斗的很厉害，祖母受不了自杀了。她妈妈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提起这些。我问她现在国家政府需要做些什么才可以弥补以前犯下的罪过？她说，现在生活好了，而且他们都是信佛的，都有宽恕之心，所以也不用提了。这位姑娘说英语。以为自己是第一位到过国外的藏民。可是我在CCTV看过一个节目，是一位藏族姑娘在澳洲留学，并且已经与白人结了婚，还回到自己的藏族家乡办婚礼呢。我们团里很多加拿大的白人。这位姑娘希望找到一些母语是英语的人在她村寨里教英语。还把联络方法给了我们。她也说要找对象呢。后来我们到对面的村寨溜达，过了一阵子，在我们的车子离开的时候，我们看见这位姑娘与其他三位看起来是兄弟姐妹的人在路上行走。她还与我们挥手。我拍了一张照片。她就是左边第二位的姑娘。

3）我们也参观过丹巴的“甲居藏寨”。这是一个富裕的，在陡坡上建立的村寨。车子需要经过很陡、很多弯的山路才能到达。我们将会到一个藏族家庭做客。主人在她家附近的车路上等我们。这位姑娘结婚了，但还没有孩子。她说她很快就会有孩子了。她是一位非常开朗、热情的人，就好像前面那位姑娘一样。这个村的房子都很漂亮。这里号称是最美的村寨。我们在她家参观，也到外面溜达。但见环境很美，树木花草在春天的季节特别青绿，充满了生命的气息。然后我们在她家里吃午饭，有藏菜，也有汉人的菜。我们也跟她丈夫、婆婆见了面。如果大家留意，在一张以女主人为主的照片里，她前面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铜的水瓶，里面盛的就是青稞酒。这个好喝呀。我离开的时候脸都红得发紫了。他们特殊的地方是洗手间，非常原生态。反而她家有一个淋浴室，天花上还有热灯！这位藏妇在招待我们的过程中，经常就说她很幸福，因为她的丈夫很爱她，她的婆婆对她也很好。这就非常幸福。她没有提到物质让她幸福，更没有提到党的恩惠，这是很真诚、很可喜的。

4）在四姑娘山的长坪沟的时候，遇到一位藏民从我后面越过。他很友善，我们就谈起来了。原来他刚从他的牲口放牧地回来。他每三、两天就要到牧场数他的牛。我问他会不会掉失这些牛？掉了又如何处理？他说有时候会掉的。有时候一年掉十来头，也有不掉的。掉了就找。我问他找不到又怎样？他说，就不断找。但是天晚了还找不到就不找了。他们的牛都是在外面自生自灭的，不用管，只需要不时数一数。他说这些牛都是肉牛。不挤奶，因为挤奶很麻烦。牛大了就拉回来卖给屠夫。所以每头被拉回来的牛对它来说都不是好事。牛也会在牧场生育。每一头牛都有主人的记号。如果小牛出生之后在谁的母牛身边，小牛就是谁的。在他不去牧场的时候，他会什么都干：种菜、养马。马是养在家中的，用来出租。凡是可以挣点钱的，他都干。谈话之中，他忽然说“人太少了！”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就问他是否村子不够大？他说是长坪沟的游客太少了。可能他们对门票收入是有分账的。

5）藏民非常重视宗教。他们都是佛教徒。我们看到在很多山、溪、的石头上，都写满经文。到处都是经幡、经轮。大部分藏民都希望能到拉萨布达拉宫、大小昭寺走一回。达赖在他们的心中有很高的地位。这是国家需要处理的一个问题。达赖虽然是分裂分子，但是这个事情还是需要有一个长远的、妥善的处理办法。藏民看来非常善良，汉民需要相信他们。满足他们的精神生活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维稳有两个含义：镇压，是事后的。争取民心，才能得到真正的，长远的稳定。顺应民众的需求，才是最长远的，可持续的政策。

图片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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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