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專學生社會服務隊 Hong Kong College Students Social Service Team
   

 


走進饒宗頤的世界
文:賈思玉          區仕美整理資料   
     


要走進饒宗頤的世界,至少有兩條通道——學和藝。
饒宗頤的學問並不通俗,但他的書畫藝術人人可以欣賞。我們甚至不用走進美術館,因為他的墨寶遍佈香港,從「香港大學」到「心經簡林」,體例多樣,風格不一。至於繪畫,最廣為人知的就是他寫的荷花吧。

今年是饒宗頤百歲華誕,香港中央圖書館正在舉行「香江藝韻—饒宗頤教授百歲學藝展」,當中大概100件展品,若置於其海量的創作中並不算多,但囊括了他的各式繪畫和各體書法,可謂「一勺水而知海味」。


以下九件事,是採訪專家、查詢資料後歸納所得,希望讓你更深入地欣賞饒宗頤的書畫:

一、不同於「文人畫」的「學者畫」
「文人畫」古時指社會上的文人、士大夫所作之畫。饒宗頤早年主要從事學術及教育活動,書畫創作是治學之余的活動,比較像供消遣的「文人畫」。但自七、八十年代起,饒宗頤將越來越多精力投放於藝術創作,而且將其對中國文史哲藝的研究融入其中,故此,他寫出來的畫,在題材、內容、思想、寄意各方面比一般藝術家豐富得多。黃苗子說饒宗頤畫畫「落筆便高」,美術史家稱他的作品為「學者畫」。


饒宗頤,水墨禪意山水四屏

二、創立山水畫新畫派「西北宗」
2006年,饒宗頤開宗立派,提出中國山水畫「西北宗」說。山水畫的宗派自唐代開始,大體分為南宗和北宗,南宗充滿「士氣」,北宗則更多是「匠氣」。饒宗頤因研究敦煌學之故,極喜愛西北山水,他發覺西北的山水自有特色,後來著書《中國西北宗山水畫說》,指「西北諸土,山徑久經風化,形成層巖疊石,山勢如劍如戟……而樹木榛莽,昂然挺立,不撓不屈,久歷風沙,別呈一種光怪陸離之奇詭景象。」

三、著成《敦煌白畫》並運用到自己的繪畫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饒宗頤多次赴法國研究敦煌經卷,從中發現卷背及卷末唐人所繪的白描畫稿(繪畫壁畫前所作的準備作品)。他十分讚歎,其後數度前往敦煌考察,不僅著成《敦煌白畫》一書,而且手摹並運用到自己的繪畫中。在他筆下,這些白描起了變化,有了自己的風格。曾長期臨摹敦煌壁畫的張大千評價說:「饒氏白描,當世可稱獨步。」


饒宗頤,思維菩薩,2008

四、無景不可入畫
饒宗頤的足跡遍及世界各地,每到一處,必定帶著寫真簿,速寫記錄,同時寫下詩詞作為日後參考。他以中國畫的畫法,描繪日本的富士山、美國的大峽谷、瑞士的阿爾卑斯山、澳洲的藍山、柬埔寨的吳哥窟、香港的鯉魚門、中國的火焰山月牙泉……天下山川盡入其筆底。

五、喜畫荷花,形成「饒荷」
自八、九十年代起,饒宗頤較多描繪花卉,尤喜畫大荷花。他自己曾解釋說:「第一,先父為我起名饒宗頤,要我學周敦頤,周敦頤有一篇《愛蓮說》,他喜歡蓮花,蓮花代表君子;第二,佛家有七字箴言,唵嘛呢叭咪吽,梵文即是荷花,代表高潔;第三,荷有負荷的意思,對事情有擔當,這是佛家的另一種精神。」饒宗頤筆下的荷花千變萬化,有潑墨、潑彩、白描、金描、沒骨多種畫法,新世紀以來,可謂進入「無入而不自得」的境地。


「香江藝韻—饒宗頤教授百歲學藝展」展品

六、妙用金銀二色
過去十幾、二十年中,無論是山水、花卉,乃至人物,可以看到饒宗教經常大量地、豪放地運用金銀二色。裡面有一定的宗教意義——《阿彌陀經》中,西方淨土的池塘中就種著各種金荷銀荷。曾有人問饒宗頤為何用金花銀葉或銀花金葉的方法寫荷花,他的答案是,「因為我寫的是我心目中的荷花」。

七、書法「轉益多師,自成一家」
饒宗頤本身是古文字學家,他讀對北碑、南帖,以及甲骨、金文、簡帛,乃至各朝各代書法都有研究,博採眾長,自成一家。篆、隸、行、草、楷等各種體例,他都可以書寫。他還提出「書畫同源」的主張,以書入畫。饒宗頤每天以寫書法為樂,運腕行筆,達到運氣養生的目的,期頤之年都不例外。




八、「書道如琴理」
不單以書入畫,饒宗頤甚至將古琴與書法連在一起。他研究元代丘處機的《青天歌》,寫下《論書次青天歌韻》。他指出,「書道如琴理,行筆譬諸按弦,要能入木三分。」饒宗頤對古代雅樂不限於研究,更能操縵,年輕時常與友人雅集,一起彈奏古琴。


饒宗頤撫琴

九、「學藝雙攜」
饒宗頤一直主張學藝雙攜、「文史哲藝不分家」。他早年接受香港中文大學校刊訪問時說,「學與藝是互相為用的,學是知識的累積,藝是某種知識的自我體會,學,達到某種程度後,對於藝,自然有所推進。學養好像泥土,創作的成果,要靠它來培養。」

素有“饶荷” 之誉的饶宗颐先生的荷花,论幅面有巨幛,也有尺幅,但不管是水墨,还是设色,所表现的荷花精神,尤其是荷花与他学问中的敦煌学、佛学、禅学都有着重要的关联。饶宗颐先生 常常配以对联,《荷花八条屏》(2009年)以对联 “竹雨松风荷月,茶烟琴韵书声”,传达了文人的意趣,超越了物的对象。荷花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在饶宗颐先生的绘画世界中,得到了尽情的表现。他经常不满足于传统文人的方式,不断变换语言和形式而求得自我风格的展现。同时,他还以传统文人的习性,通过文人所钟情的内容来构想新的画作。如《五湖秋色》(2014年)在荷花荷叶间 画五把不同造型且不同颜色的茶壶,而这之中不同的颜色与不同的造型正是“五湖”所内涵的多样的特色。

在敦煌和西域地区的考察中,饶宗颐先生不仅画了一些关于“西北宗” 的画,表现了他对西北山水的特别感觉,还在研究敦煌书法和壁画的基础上,挖掘敦煌白画资源,寻找壁画中感兴趣的内容,创作了一批属于他自己的敦煌题材的作品。饶先生以敦煌壁画为原始素材,选取其中的形象作为独立单元,用白描法画出形象,往往使用金墨勾线。或成为线描,如取莫高三百一十四号隋窟藻井上的菩萨造型而成的《莲座菩萨》(2006年);或配景,以表现佛、菩萨与现实人间景象的关系,如《无量寿佛》(2008年),以及参照 “敦煌盛唐思维菩萨画像” 而成的《思维菩萨》(2008年)。

饶宗颐,莲座菩萨,纸本设色,2006年。
莫高窟三百一十四号,隋窟藻井上菩萨画样,以白描法写之。


饶宗颐先生《朱荷》,作于2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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