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蔭余堂 ( Yin Yu Tang House) 外遷古建築保護的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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蔭餘堂 是一棟18世紀 晚期 的徽派建築,現位於 美國馬薩諸塞州塞勒姆 Salem, Massachusetts的碧波地·埃塞克斯博物館 ( Peabody Essex Museum PEM ),也是目前北美唯一的中國傳統建築。一棟有超過200年歷史的徽派古建築,原本位於安徽省黃山市休寧縣黃村,1996年被美國史學家白鈴安 (Nancy Berliner)發現後,分裝拆運至美國碧波地博物館 (PEM) 重建,保存展示至今。

蔭餘堂原先由一位黃姓商人所建, 佔地4500平方英尺,是一棟四合五開間的兩層磚木結構建築。蔭餘堂共包括十六間臥房,以及中堂、貯藏室、天井、魚池、馬頭牆等,是典型的徽派民居。曾有八代黃氏子孫在此居住。因社會變遷,家族後代最終於1980年代中期後都離開了黃村,蔭餘堂也由此空置。1996年,美國學者Nancy Berliner( 後任碧波地·埃塞克斯博物館中國藝術文化部主任)發現了這棟當時面臨拆除的建築。 在與黃氏後代及政府部門協商並獲批准之後,1997年底開始蔭餘堂被分裝拆運至 PEM重建,並恢復了黃氏子孫最後在此居住時的原貌。 2003年6月,蔭餘堂重建工程完工,正式對外開放。

中國的電影導演王樹楷, 為拍攝紀錄片,他從始至終參與了蔭余堂 從選擇到運往
美國、重建完畢的全過程。 根據他的講述,1996年,白鈴安和他在安徽黃山市休寧縣五城鎮的時候,一個路過的老鄉 聽說他們在找壯美的老建築,就推薦說,去黃村吧,黃村有一座「進士第」——一種起源於清代的進士宅邸。 他 (她) 看到 無人居住的徽州老宅,早已破敗不堪,牆體開裂,離坍塌只是一線之間,卻像時空的琥珀,不僅建築上保留着地方特色和精巧的工藝,走在院子里仍能隱約感到這房子被拋棄之前的生活氣息。

這座宅子里曾經居住過黃姓八代人,1978年之後,就再沒有人住了,等到1985年,曾居住於此的家族全部離開黃村。在此期間 , 他(她) 們在休寧縣內查看了1000多座建築, 一起重點考察了60多所院落,列出了6座候選建築,這些老建築無人居住,構思精巧,不是國家級保護單位, 也不是省級保護單位,甚至不是縣級保護單位,沒有被列入任何名冊,等待它們的, 只有在村鎮改造中被拆毀這一條路。其中,就有蔭余堂。

當時白鈴安受「美國富達投資集團」旗下的基金會委託,來中國尋找一座老建築,希望能把選中的建築原封不動地搬到美國去。王樹楷解釋這麼做的初衷,並不是
想買賣文物,而是希望能讓美國人感受到 真正中國老建築之美。經過了相當長時間從上至下又從下至上的商談,這個項目才慢慢得到了中國的 文化、文物、行政
部門批准,與此同時,蔭余堂有關的七個產權戶 終於有了一致意見,表示願意將他們的老宅搬去美國。

在美國,基金會選擇了位於波士頓塞勒姆鎮的碧波地埃塞克斯博物館合作,那裡
藏有豐富的中國貿易文物、珍本圖書、繪畫和攝影作品,無論是從歷史還是研究能力,都是合適的選擇。

在房子開始拆為構件之前,蔭余堂的幾位後代從各地回來,最後祭拜了祖先。
1997年底,蔭余堂被細緻地拆成許多標有號碼的構件,第一批裝了19個集裝箱。隨後有經過了三批,一共40個集裝箱運到美國。

PEM 先是收購和拆遷了一些周圍的民居,平移了館內的兩棟建築,為蔭余堂騰出最合適的地方;把構件清理好,一些已經毀損嚴重的去掉,請來自中國的工匠添配補齊;再按照規範的傳統徽州建築做法,將蔭余堂重建起來;而最後,按照之前
詳細的記錄,將家庭物品布置歸位。這些物品中,有的來自於建築內部,王樹楷
甚至把地板下面的存土仔細梳理了五六遍,從中找出發卡、紙片、舊照;有的來
自黃家人提供的信息,找到了日記、賬本、詩集,而在更遠的地方,從他們親戚的家裡,還用以物換物的形式收集了黃家原來的器物和傢具;也有的是從黃村的農家購買,比如,廚房就是完整的黃村裡一戶人的廚房。

建築儘可能地保留了它在中國時最後遺留的所有信息,每一張牆上的貼紙,每一個竹籃,壁畫、窗格、相框、照片、標語、毛主席像和報紙,等等,最細小的角落也不會留白,被角都微微掀起。

根據王樹楷拍攝的紀錄片《蔭余堂》:這座建築只有兩層樓、十六個房間,整個工程,包括遷移原有建築在內,共花了七年時間,耗資1.25億美元。

美國的接收方PEM為蔭余堂做了介紹非常詳盡的網頁,按照主頁的介紹,展覽分成「宅、祖、鄉」,從徽州民居的組織結構方式,到這家人特有的生活規律都有涉及。日常規定參觀者每20人一組,一組回來才開始另外一組,用這種方式也限定了每日參觀的總人數。 所以,為了參觀這座建築,人們會排起長隊。這是一個對各個國家的人來說 都足夠奇特的
建築:建築風格具有典型徽派特徵,室內布置細膩又瑣碎,像電影里一個家人全部消失的瞬間,可以感受到居住於此的家族的生活點滴

 

遷移到有保護條件的地方, 是否留存古建築的最佳方案 ?

古建築的美,是懷舊之美,勾起人的鄉愁和追本溯源期望;也有構築之美,因為
一般的古建築 有着表達鮮明而相對簡單的結構邏輯。可是,像民居這類建築,同時也包含着只屬於當地的聚落之美。它們所包含的價值里,有一部分是由它們所依存的自然環境 和 它周圍其他的民居來體現的。

安徽江南民居特有的平面布局方式,因屋顶内侧坡的雨水从四面流入天井,称为
“四水归堂”

一座一栋两层楼、四水归堂式的传统徽州建筑,内设有16间卧室、中堂、天井等,作为自己的私宅,黄氏富商希望家族世世代代能够 “求祖荫,祈富余”,故而将其取名为 “荫余堂”。

在美國的蔭余堂,喪失了與黃村其它建築的比較,雖然把門口的鋪地都照搬到了
美國,卻不能再現在村中可能眼前有水池、身後有山,腳踏曲曲彎彎小石子路走到宅子的感受。現在的蔭余堂, 是影像凝固式的片段記錄,實際上不能叫做保護,
而是把建築當成博物館的一項展品,它通過把一棟建築拆掉再精確地重建 將其展示出來。而如果聚落里的每一棟看起來 還完整的古建築都移到了別處,聚落也會像
缺了牙的老年人的嘴,變得七零八落,本身整體的氣勢、尺度會完全改變甚至喪失。

1997年9月安徽省頒佈的《安徽省皖南古民居保護條例》,是國內出台的最早省級區域性民居保護法規。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中. 民居群落的數量大幅擴大,
1996年第四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中有13處,2001年公布的第五批中有40處,2006年公布的第六批中有78處。 2003年之後,每兩年會公布一次歷史文化名村,截至2010年,一共有169個古村落在列。


徽派老建筑

從保護方法上,多數民居聚落在力爭能夠維持當地居民現代生活的基礎上,在原址、原環境以「原形制、原做法、原工藝、原材料」加以保護。這樣的想法雖然理想化,但確實在指導着現在的文物保護工作,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相當一批本可能消失的古建築。

當然中國的文物建築保護工作,面對的可能面對的, 可能是目前世界上最複雜的狀況。尖銳的矛盾里包括了大量人口、人均極小的可居住面積或可耕地面積, 這種看似宏觀但其實上
具體到每個人都上都很棘手的問題,也包含了長期追求經濟高速發展的負面效應,非理性的「大幹快上」造成的遺患時時處處可見;富裕地區的城市化需求 又無法阻擋;與此同時,私有財產意識、人權意識與家族意識在斷代缺失之後又正在飛速重建。


马墙头、小青瓦、从外而内的点点滴滴,都原封不动地进行还原


铜盆、暖水瓶、美人图,彰显那个时代独有的气息


为了更好地保护和利用荫馀堂,博物馆还特地做了网站,将荫馀堂建筑、历史和家族的来龙去脉搞了个清清楚楚。

在蔭余堂之後,2006年,瑞典方面曾經希望遷建安徽一棟名叫「翠屏居」的建築,( 位于安徽省池州市石台县古徽道旁,是一座二百余岁的古民居,为二层跑马楼式,四合五开间砖木结构) , 由於最終被文物部門認定為文物建築,根據法律法規中
文物不得外流的條款,這場交易被叫停了。2006年之後,沒有國外公開買賣中國建築的事件公布。

蔭余堂雖美,卻是孤例。像這樣將古建築拆運到外國異地重建, 這種事恐怕很難再次發生,即使沒有保護法規的要求,再遇到條件成熟、資料齊全的建築,再有人
願意如此不惜巨資、時間進行細緻的工作,也可行性太低。倒是有些人在國內暗地裡, 做着將古建築倒賣到異地的生意,不惜將形態完整的建築拆成 缺牆少頂的「危房」, 甚至是零散構件以獲得買賣許可。倘若任古建築七零八落、流離失所,可能真的有一天,中國人需要到國外的蔭余堂們去看看,才能完整了解自家的祖宅、族村和家族歷史。

https://cn.nytimes.com/culture/20130815/cc15architecture/zh-hant/

此荫余堂并不是一个独立建筑,它寄存于萨勒姆小镇 萨勒姆的迪美博物馆。

 萨勒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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