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油條雞尾包
林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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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婉來灣區探望姨甥,特別抽時間來探我和老伴。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確是一件可喜可樂之事。本來很想安排他與此地之隊友一起聚聚的。因她逗留時間不長,而主要是來倍姨甥。雖然胡文焯已空出周末和假日的時間,最後仍因無法預約時間而又不願阿胡整個假期留在家裏on call而取消。 |
自沙螺灣工作營認識譚婉至今,四十年了,在這四十年裏,每次需要幫忙時,她幾乎都是第一個出現。七四年離港來美,她幫忙搬家。不能帶走之什物,很多是存放在她家中。離港歡送會也是在她家裏沙田的放假屋舉辦的。近年回港,也經常麻煩她。說她是隊友,她是隊友加朋友的隊友,說她是朋友,她是兩脇插刀之朋友。如果不是她留學學養雞而是學屠狗的,俗話“仗義都是屠狗輩”的準确性就更無可置疑了。
這是我們在香港以外的地方第一次見面,本應好好招呼一番,盡地主之誼。但見面時喝的茶是她從香港帶來,午飯是隔夜留下的。老伴後來埋怨說我不懂禮貌。這都是清談誤事。我覺得很慚愧,但又覺得很可能做對了。自問一生食過最難忘的早餐,是白粥油條雞尾包和芽菜炒麵。有時食什麼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能食之有味。
一次一位西貢坳時期的老鬼,到機場接機。我們只顧話舊,而忘了大家仍未食早餐。於是隨便找一家港式茶餐廳。在排隊點餐時,不約而同的叫了以上之早餐。開始時我只覺得香港的雞尾包特有家鄉味。但很快便記起,這是重演着四十多年前很多個早上的情景。也是路邊的茶餐廳,也要排長龍,也是叫同樣的早餐。
西貢坳收工很晚,無法趕搭最後一班車船的在港居住的隊友,很多時都在我家留宿。可能是興奮,雖然勞動了整天,大家都很少早睡的。這時沒有電視,睡不着便清談,有時談小說,談希腊神話,聽音樂,談明日之工程……。講到大家倦了,便闔眼休息一會。一早起來便在黄大仙或牛池灣巴士站附近食早餐,然後開工。而白粥雞尾包,芽菜炒麵就是當時我們最愛的早餐。
雖然只是一份很普通的早餐,由於年青胃口好,食品的味道都是香甜的。而這記憶中的味道又總是蓋過了現在口中食物之味道,再加上當年澈夜長談的記憶,那裏有早餐可以和之相比的?它有記憶中的香甜做主食,又有小說和神話中的情節來做冷盤,更配上彌撒祭樂和二泉影月做背景音樂,點綴氣氛。這簡直就是 The Breakfast。
希望譚婉有朝一日,在食隔夜餸時,也能食出我那頓白粥油條雞尾包之味道。並記着Mt. Tamalpais之顛極目霧城三凡市之美景和漫步在弥漫着靈氣的MuirWoods之紅杉林中的那份超然。這樣隔夜餸也就成了記憶中最難忘的晚飯了。
陳皮川椒炆鷄 - 探望林鼎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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